編者按：當前中國經濟外部環境發生明顯變化，面臨一些新問題新挑戰，如果把它作為一個歷史進程來看，中國的發展前景依然光明。為此，中國經濟時報策劃了一組宏觀經濟形勢專家約稿，意在以大歷史觀審視中國目前所面臨的外部不確定性，并特意選取居民儲蓄存款、房地產市場、就業形勢等目前的一些熱點作為分析切口，評析宏觀調控政策的恰當與得失，并對四季度的匯率和宏觀走勢作出展望。希望在浩如煙海的分析文章中，能以清新的分析框架幫助讀者對穩中有變的經濟形勢作出清晰判斷。

　　穩與變——三季度經濟分析(1)

　　馬洪范

　　如何看待當前的中美經貿摩擦?未來會怎樣演變?國際國內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如果把中美經貿摩擦放在大歷史視角下來觀察，沿著歷史發展的方向和規律去分析，就能夠看清楚中美經貿摩擦的現狀與未來。

　　特朗普沖擊

　　2016年11月特朗普在美國大選中勝出，強烈沖擊了美國和全世界，值得歷史學家認真研究。

　　(一)特氏風格

　　特朗普的行事和決策有很強的個性化特征，最突出的有兩點：第一，在國內反“政治正確”。“政治正確”之爭的背后，反映的是近半個世紀以來美國社會中自由派和保守派在文化上的較量。特朗普在某種程度上回應了過去40多年日漸被忽略的勞工階層的部分需求，試圖改變國內現狀。第二，在國際上推行“逆全球化”。堅持“美國優先”，從美國的立場上講，有一定的合理性;從結局上看，由于違反經濟規律，一定實現不了預期目標。

　　(二)特氏打法

　　從實際做法看，特朗普和以前的美國總統相比，有三個顯著差異：第一，明戰。過去的總統們擅長臺面上講好話，背地里捅刀子，那是暗戰。特朗普則公開性更強一些，態度非常坦率。第二，全面戰。美國祭出關稅、金融、科技、知識產權、人才等多種手段，甚至動用臺灣牌、南海牌等，對中國進行全方位遏制。第三，世界戰。除中國外，加拿大、墨西哥、德國、法國等也面臨與美國的貿易摩擦。美國針對德法等國挑起貿易摩擦，是為了迫使這些國家與美國一道來圍攻中國。

　　歷史終將證明，美國不可能實現自己的目標，卻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美國不少學者認為，特朗普將成為撕裂美國的首任總統。早在40年前，美國社會已經開始被撕裂，但是總統親自下手把整個社會繼續撕裂，特朗普是第一個。更為嚴重的是，特朗普還將撕裂整個世界，未來充滿著極大的不確定性。

　　美國挑起經貿摩擦的影響

　　美國針對中國挑起經貿摩擦，帶來三個方面的影響。

　　(一)對國際貿易的影響

　　第一，中國對美國的出口將減少。受影響最大的是機械和電子產品，這類產品占中國對美國出口總量的44%;其次是紡織品，占比11%，兩項合計約為55%。如果美國對中美貿易總額加征關稅，紡織品也會受到影響。

　　第二，中國從美國的進口將下降。排在第一位的是機械和電子產品，占中國從美國進口總量的23%。20世紀80年代以來，全球產業分工形成一種特殊格局，中國成為世界工廠，很多中間產品來自于發達國家，制成品主要銷往發達國家。進口受影響，出口同樣受影響，進而形成惡性循環。

　　第三，中美經貿摩擦持續下去，可能導致全球經濟蕭條。因為現在經濟復蘇的基礎并不好，新動能、新產業尚未成熟。

　　(二)對國內產出和社會福利的影響

　　第一，中美兩國同時受損。兩國的相關產業企業的產出都會下降，社會福利也會下降。經貿摩擦沒有最大的贏家，只有損失較小的一方。

　　第二，其他國家或受益，或受損。美國不從中國進口，就會從其他國家替代進口，比如越南，可以獲益;但又使得一些國家受到牽連而受損，比如日本、韓國受到的負面影響比較大。

　　(三)引發世界格局的新調整

　　截至目前，因為美國的影響，澳大利亞的對華政策出現變化和波折。英國表面上聽從美國，但骨子里非常痛恨美國。這種一分為二看待英美關系的觀點，非常有代表性。2018年春天，OECD經濟部的一名官員來北京訪問時講道，美國的基礎教育并不好，醫療保障體系也很差，美國沒有像想象的那么強大。美國挑起經貿摩擦，將撬動世界格局變化，要么美國按照他的意圖控制全世界，要么世界按照美國路的線圖反方向改變。依據歷史的經驗來判斷，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美國為什么挑起經貿摩擦

　　社會各界給出的解釋很多，但根源只有一個，即中美實力發生了此消彼漲的變化。

　　(一)哈佛大學研究團隊對中國的跟蹤和評價

　　2016年6月3日，倫敦政治經濟學院艾邁德教授來北京訪問時指出，哈佛大學研究團隊在跟蹤研究中國的變化，沒有采用GDP、財政收入等指標，而是自創了一個指標，叫國家生產的復雜度，用一個國家生產出來的商品出口到國外銷售的規模、品種、結構和地域分布，來反映一個國家生產能力的高級化和復雜性程度。

　　哈佛大學的經濟學家為中國繪制了兩張圖片，圖中有很多不同顏色的圓點，每種顏色代表一種產業或產品。圓點越多，顏色越豐富，分布越廣泛，這個國家生產的復雜度越高，生產能力越強大。比較發現，20年間中國發生了巨變。艾邁德教授告訴我們，美國最忌憚中國的，是擁有了一套完整的工業生產能力。

　　(二)工業生產能力的國內集成與國際集群

　　艾邁德教授還講到中國高鐵和“一帶一路”倡議。他說，高鐵帶來的不僅是交通的便利，最大的改變是工業生產能力在整個國家范圍內迅速集群和放大;“一帶一路”倡議如果變成現實，中國的工業生產能力將在“一帶一路”經濟圈內再次集群和放大。這位西方的經濟學家認識問題的視角，和馬克思高度相似，看到事物的本質，始終不離開工業生產能力，這也是哈佛大學跟蹤研究中國的視角。

　　(三)基于馬克思主義原理的判斷

　　馬克思把復雜的經濟活動抽象成為四個環節：生產、分配、交換、消費。其中，生產決定分配、交換和消費，而分配、交換和消費可以反作用于生產。“四環節論”可以指導我們認清美國挑起經貿摩擦的原因。

　　從生產上看，中國工業生產總值于2010年超過美國。在此前的114年，美國始終是世界制造業第一。沿著目前的趨勢發展下去，到2025年，中國制造業的規模將逼近整個發達國家的總和。從交換上看，中國國際貿易總規模于2016年超過美國。從消費上看，中國的消費總額預計2018年首次超過美國。綜合判斷，中國全面超過美國只是個時間問題。這場經貿摩擦沒法回避，只能硬碰硬。

　　需要強調的是，中國的科技研發能力還沒有超過美國，分配管理能力也需要提高，這也是我國應對中美經貿摩擦亟待加強和完善的重要方面。

　　美國挑起經貿摩擦的時機選擇

　　美國和中國兩個方面的因素，決定了美國在今年3月份之后挑起經貿摩擦。

　　(一)美國的因素

　　20世紀七八十年代以來，美國制造業掀起離岸潮，導致美國工人失業和工業基地衰退，而美國跨國企業的資本家卻在全世界獲得了巨額利潤。近二十年來，美國的社會精英不斷反思這個問題。奧巴馬重振制造業，取得一定的成績。特朗普則試圖重返制造業巔峰。

　　毋庸置疑，美國政府的選擇是正確的。誰控制了制造業，誰就能成為世界霸主。英國取代荷蘭，美國取代英國，都是成為世界工廠之后的結果。隨著中國制造業規模和能力的提高，美國陷入焦躁和憂慮之中。針對中國挑起經貿摩擦，是美國遏制中國制造的重要舉措，但絕不是美國重返制造業巔峰的正確途徑。靠打壓中國，無法提高美國制造業的競爭力水平。美國走對了路，但入錯了門，如不反思自身的弊端，只是一味眼睛向外看，永遠不可能重返制造業巔峰。

　　(二)中國的因素

　　黨的十八大之后，中國發生了一系列變化，美國變得躁動起來。美國部分精英認為，中國進入政治交替期、債務高峰期和矛盾多發期，在多領域問題疊加的情況下，美國向中國施壓，促使中國經濟惡化、社會動蕩和政權不穩，中國就沒有能力挑戰美國了。

　　美國的“算盤”打得不錯，但成功不了，反而促使中國更清醒、更徹底地反思和根治國內問題。經過近些年來的探索，中國高負債高投資模式轉向高質量發展，出口導向模式轉向內需驅動的新方向，社會事業走向共享共富。中國一定能夠將美國施加給中國的壓力，轉化為全面改革開放的動力，還美國一個更加強大的中國。

　　美國能贏嗎

　　面對中美經貿摩擦，中國流行三派觀點：一是投降派，中國不可能贏。持這一觀點的人，在中美經貿中受益較多，經貿摩擦有損其利益。二是民粹派，干脆好好與美國干一仗，打出個朗朗乾坤。持這一觀點的人，與美國經貿沒有利益聯系。三是觀望派，打還是不打，變來變去，沒有定力。上述三派觀點都不對。熟讀歷史，熟知歷史的規律，便能得出正確的結論。

　　(一)老大帝國的幻覺

　　美國是當今世界的老大，從1945年持續到現在。老大當久了，會產生幻覺：一是老大可以支配全世界;二是老大從來不會輸，打日本、打蘇聯、打歐盟、打中東，美國都贏了;三是認識不清現實，認不清自己，也認不清別國。當年英國被趕超時，也有這三種幻覺。

　　(二)美國面臨的困境

　　去看看美國真實的情況，就能夠從幻覺里走出來。

　　第一，誰去制造業企業當工人?美國人就業的第一選擇是金融、法律、醫生、會計。誰愿意去當工人呢?在德國，這個問題解決得非常好。年輕人優先考慮去職業學校，然后去就業，工作幾年后再去讀大學、研究生。兩次世界大戰都沒把德國打垮，現在又成為歐洲最強大的國家，因為德國解決了誰去制造業企業當工人的問題。美國則沒有，沒有多少美國人愿意去當工人。

　　第二，美國工人的生產效率高嗎?2014年，曹德旺在美國莫瑞恩市投資建廠生產汽車玻璃。2017年他專門組織美國和中國的工人比賽，試一試誰的生產效率更高。結果表明，美國工人的生產效率僅相當于中國的50%，而且沒有中國工人吃苦。

　　第三，美國跨國資本集團聽白宮的話嗎?資本家都在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奮斗，“逆全球化”不可能增加跨國資本的收益率，反而受到大幅損失，他們能受政府的感召變成利他主義者嗎?這應該是一個小概率事件。

　　第四，被撕裂的美國社會能愈合嗎?亨廷頓在2004年撰文指出，自20世紀后半葉以來，拉丁裔移民持續涌入，加上其遠高于美國白人和黑人的出生率，長此以往，美國將分裂成兩種語言、兩種文化的國家。特朗普在總統大選中的崛起，標志著亨廷頓的預言成真。特朗普所要復興的“美國”，是白人擁有領導權的“舊美國”。據統計，1980年美國白人占全國總人口的比重為80%，2015年降至63%，預計2060年將減少至44%;拉丁裔在1980年占美國總人口的6%，2015年升至17%，預計2060年將增加至29%。美國人口結構的變遷，將制造出一個內亂頻發、極度不寬容的“新美國”。

　　第五，債臺高筑的美國安全嗎?美國政府債務占GDP的比例，遠超過安全警戒線。憑借美元霸權地位，美國能夠稀釋債務成本，將成本和風險轉嫁至他國。然而，美元霸權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美國政府債務的坍塌也就指日可待了。

　　第六，失道寡助的美國能在世界上一呼百應嗎?美國的盟國都心懷各自的“小算盤”，有利則聚，無利則散。他們心底里并不是真正喜歡美國，反而痛恨美國的自私自利，可謂“苦美久矣”。美國的發號施令，必定難以如愿。

　　(三)美國在重走英國的衰落之路

　　特朗普政府的“美國優先”“逆全球化”并不新鮮，與英國1930年代的做法如出一轍，今天的美國正在重走英國當年的衰落之路。

　　20世紀最初的20年，英國的進口超過出口，有形貨物貿易出現逆差，但無形貿易出現順差，且足以抵消有形貿易逆差。現在，美國與中國的貿易赤字主要是貨物貿易;服務貿易方面，美國是順差國，和當年的英國一模一樣。

　　1929年，英國的海外凈投資已經清零。1931年，英國的黃金儲備已經枯竭。1932年，英國頒布《非常規進口法》，邁出走向貿易保護的第一步。同年2月4日通過的《進口稅法案》，是拋棄自由貿易的關鍵一步。該法案規定，除小麥、肉類和其他一些關系國計民生的進口商品外，所有進口貨物一律征收10%的關稅。同年7月，英國在加拿大渥太華舉行帝國經濟會議，英國幾個自治領地簽訂一系列雙邊貿易互惠協定，建立帝國商品特惠制，徹底拋棄了自由貿易政策。現在美國政府加征關稅10%或25%以及退回雙邊貿易關系的做法，在這里找到了歷史淵源。

　　在隨后的十幾年，英國仍視自己為世界老大，維持著強大的軍事實力，到處挑起爭端或戰火，甚至不惜對德國和日本采取綏靖主義，將禍水引入他國，最后的結果是引火燒身，從世界霸主的地位上跌落下來。對照英國的歷史進程，今天的美國剛好走到英國的1932年，未來十幾年會發生什么?我們不好預測。但歷史經驗表明，美國極有可能重走英國在全世界挑起戰火的這條老路，最后的結局也將是引火燒身。

　　英國為什么衰落了?根源在于英國的資本家集團不愿意放棄傳統工業領域的利益，新型工業沒有跟上第二次工業革命的步伐，被德國和美國超越。今天的美國跨國公司愿意放棄過去40年在全世界獲得的超額利潤嗎?雖然美國的資本家集團也在不停地追趕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步伐，相比而言，美國進步的速度已經變得緩慢了。

　　(四)中國的機遇

　　與美國相比，中國現在遇到了百年難逢的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機遇。馬云一個人的互聯網企業規模，比整個美國互聯網企業的總和都大。馬云誕生在中國，沒有誕生在美國，是有原因的。第四次工業革命所需要的智能化基礎設施，中國是全世界最好的國家。美國2016年總統候選人伯尼·桑德斯哀嘆道：“美國研發了互聯網，但如今我們在接入端和速度方面卻落后于許多國家，在寬帶接入方面僅排世界第16位，寬帶平均速度也只是略占優勢，都比不過羅馬尼亞的布加勒斯特。”

　　為什么會出現這種現象?比如WIFI，中國網速快、收費低、服務好。原因很簡單，中國人口總量大，密度高，城市規模大，城市集群多。澳大利亞769.2萬平方公里，2486萬人口，僅相當于北京市的人口總量;美國937.3萬平方公里，3.2億多人口，僅相當于中國三個大省的人口總量。投資建造智能化基礎設施，中國的人均單位成本全世界最低，而收益卻很高。這是為什么中國互聯網、大數據及智能化產業能夠崛起的真正原因，也是中國等了近200年才遇到的重大歷史機遇。第一次工業革命誕生了千萬級人口的英國，第二次、第三次工業革命誕生了億級人口的美國，第四次工業革命將誕生10億級人口的巨型國家現代化的中國案例。近百年來，美國挑戰全世界從來不曾失敗，但這一次針對中國一定成功不了。

　　中國怎么辦

　　美國贏不了，和中國怎么辦，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讀一讀美國當年趕超英國的歷史，對中國做好當下的工作大有裨益。

　　(一)新時代的中美對比

　　2017年10月18日，黨的十九大召開，習近平總書記宣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那一天，筆者讀美國史，正好讀到20世紀20年代。1920年美國總統大選，沃倫·甘梅利爾·哈定勝出，他的競選口號翻譯成中文的意思是，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奮斗的目標。哈定的競選對手的口號是：美國要做世界性大國，不能只做地區性大國。然而，老百姓對世界性大國不感興趣，對美好生活最感興趣。1921年3月4日，哈定宣誓就任美國第29任總統。上任之后，哈定開啟了美國的新時代，一個“沸騰的年代”。哈定總統被美國史評定為“一個更了解民眾需求的人”。

　　美國的新時代新在哪里?史書里有詳細的記錄：“美國的工廠開始用電動機替代老式的蒸汽機”“美國制造出口全世界，全球60%的鋼在美國生產”“美國的商船行駛在世界各大洋”“60%的美國人從農村搬進城市”“各州和聯邦政府開始興建高速公路系統”“女士們的裙子越來越短”“工作之余看電影成為很普通的娛樂項目，五美分可以看一場電影，1926年美國各地建起了2萬家電影院”“美國企業推出分期付款方案，即便是沒有錢，也可以把汽車開回家，邊用邊慢慢還貸款”。美國的新時代漸漸浮現出來一個美國夢，這些記錄幫我們再現出90多年前美國的樣子。

　　回望美國的新時代，有助于讀懂中國的新時代。在今天，中國的工廠開始用智能機器人替代工業流水線;中國制造出口全世界，全球50%以上的鋼、45%以上的鋁、80%以上的空調，在中國生產;中國的商船行駛在世界各大洋;58%的中國人從農村搬進城市;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大力新建高速鐵路系統;中國女士們的裙子也越來越短;工作之余，看電影成為非常普通的娛樂項目，中國各地建起了遠超過2萬家的電影院;中國企業也推出了分期付款方案，什么都可以先帶回家，邊用邊慢慢還貸款……

　　只要把美國史書里面的原話，只是換了一下時間和地點，沒有人能反對這就是今天的中國。任何一個國家發展到這種水平之上，都會進入新時代的。

　　美國史還告訴我們，新時代不是3年5年，而是30年。哈定開啟美國新時代的9年后，1929年10月的一個星期四，華爾街的股市崩盤，爆發了席卷全世界的經濟大蕭條;又過了10年，1939年9月1日，第二次世界大戰全面爆發;1945年，英國的霸權地位全面喪失，美國新時代的所有目標全部實現。為了實現新時代的美國夢，美國走過了一條不平坦、不平凡、不平靜的發展道路。

　　中國的新時代也不是3年5年，一定也是30年。2017年，習近平總書記宣告中國進入新時代，9年后中國會發生什么?再過10年，世界會發生什么?雖然未來不好預測，但一定要有憂患意識，經濟危機就在身邊。可以肯定，到2049年，中國新時代的所有目標都會實現。中國的前途極為光明，但道路異常艱辛，挑戰極其嚴峻。為了實現新時代的中國夢，中國也將走過一條不平坦、不平凡、不平靜的發展道路。

　　(二)美國經驗的歷史啟示

　　總結美國的歷史經驗，對實現新時代的中國夢具有諸多啟發和借鑒意義。

　　第一，不對抗，增量蠶食。美國采取增量蠶食的戰略，把英國的勢力范圍控制弱的地方，逐個變成美國的地盤。但在英國最強大的核心控制區域，美國始終不去沖擊，減少來自英國的直接打擊。

　　第二，堅持生產第一，做全世界的工廠。在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的軍火，既賣給英國，也賣給德國，直到美國參戰后，才不賣給德國。美國大發戰爭財，極大地刺激和推動了工業生產能力的提高。

　　第三，推行自由貿易，建設全球市場。在英國拋棄自由貿易的同時，美國利用全球的資源，歡迎來自世界各國的移民，把美國制造的商品銷售到全世界，逐步建立起以美元和美國為中心的國際經濟貿易新體系。

　　第四，全力解決國內問題，建設新交通、新消費和新社會。美國的面貌煥然一新，美國人的生活方式、生活水平成為很多國家向往和追求的目標。做好自己的事，始終是一個國家治國理政的首要且根本任務。

　　黨的十九大之后，我國遇到的國際國內問題，與1930年代的美國具有高度相似性。然而，中美關系畢竟與英美關系不同，因為英國和美國有著共同的語言、意識形態和社會制度，這就注定了中美關系要比英美關系復雜得多。在這一背景下，中國不能急躁，要堅守底線，不自亂陣腳，因為時間在中國這一邊。中國的未來，在于做好我們自己的事，全力解決好國內問題，建立現代化經濟體系，提高中國制造質量，構建更加公正合理的國際經貿新秩序。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世界一定因中國而變得更加美好。

　　(作者系中國財政科學研究院外國財政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員)